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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玉樱 │ 柴房前的新年


应该是因为有照片,所以记得这条裙子。

左边是堂姐,和她穿着同样的浅青浅褐浅黄、似花似叶的图案,A字裙款;领下一朵双层大蝴蝶结,薄塑料似得的花布。另一边二姐着一袭浅蓝色的有小白圆点,白荷叶领宽裙。相片是新年期间,在木山工作一年回家一次的哥哥拍的。

接近新年,母亲就去印度街的振南布庄,或者百美、自强、僑商...., 一次过买几码布,由二姐做给我们。时世造女英雄,二姐小学四年级就一面哭一面车自己的白衣黑裙校服,结果成 『家』。缝衣车是二婶母的,家里的女孩子自小都会穿针引线踩着滴滴答答补衣缝衣。

有一件小裙子我毕生难忘,整条裙子是红蓝青的尖角形,红色偏多。每次跟妈妈出去,她们一定要给我穿这件 ‘‘出门’ ’的衣物。可能是5岁,可能更小一点,总之当时我还不大说话。那是一件会“扎”人的裙子!




大姐洗“外出”的衣服全部必须“过浆”;既是把洗干净的衣服放进以滚热水调稀的白薯粉水浆里过几遍,不扭而直接晒,晒干的衣物像纸一样。之后大人的衣服喷洒些水,用炭熨斗熨得直挺不皱。小裙子省掉熨的步骤,于是我这裙子的袖子里、领子、腰间,所有的缝接口边(不像现今有车边机处理)被这样一浆一晒之后,全都像长了小刺,那感觉扎我一生,至死不会忘。

记忆这旧箱柜还有几条裙子,因为是自己选的颜色,因为只有这几件是真正自己的裙子,所以记得。小学低年级钟意橙色、六年级紫格子;初中有一条长袖天蓝超级短迷你,搭巴士车窗一阵风吹来,双手都掩不及,售票员赶快关窗,虽然衬着里裙,猶是非常狼狈,就再也不敢穿。

刚离校出来工作那几年,理想化的文艺少年一身白。

再后来,就面目全非,不甚记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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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景光︱弄汐者拾遗(从北砂追星经验谈起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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